写在回新加坡的路上
如果单纯从标题上看,结合上一篇日志,似乎我在美国呆了 4 个月,但明显,这是不可能的——在美国的 2 周后,我回到了新加坡;然后又去了趟英国,回了新加坡;接着,就是现在,我再次来了趟美国,过了 1 周后,回新加坡。这 3 次出行都是因为工作,因此一定程度上也是有点厌恶,没有在熟悉的环境。
第一次美国出行里,我其实略带紧张,因为毕业学校背景的缘故,有点害怕 VISA 被卡,但最终并没有,而且是相当快速的通过了。我顺便也和接近 10 年没有见过面的本科同学 W,做了一次几个小时的“会晤”。
说实话,W 的面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,但和几乎每个人随着年龄的上升一样,大家都胖了不少。聊天内容基本上在诉说现在,和部分的回忆过往。他问我是“怎么会变成 PM 的”,我解释了下然后说“实在是没法想象”,他回应到“其实还是有一定线索,本科时候就你电脑玩得最欢”。回想起来似乎的确是这样,我的确应该是本科同学里“折腾”电脑或手机最频繁的那个,但如果说是实际接触移动互联网的时间,是比较晚了。
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有个关系比较远的亲戚来杭州吃饭,他在聊 Siri 的首次发布,我一脸的迷茫,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那时候,我甚至还是在用诺基亚塞班系统手机——周围人也是,除了唯一有个室友被我安利了当时的魅族 Windows CE 手机。那时候我只是在不断的安装电脑上的新软件、尝试不同的新系统,在网上吐槽下有多难用罢了。直到了 2012 年考研时候,我入手了第一台自己的 Android 手机 (理由现在看来也是可笑:当时我觉得买个 Galaxy Nexus 大屏幕看 PDF 不错),我其实才慢慢开始使用现在看起来非常平常的 App。那个时候微信对我来说,只是一个调戏周围学校男性的工具 (是的,那个时候我就开始网上假装异性骗对方裸照)。
当我真正成为微信的日活用户的时候,已经是 2013 年,因为前女友说微信沟通起来比较方便。当然,实际上我觉得是她方便了,因为我的网络沟通习惯一直没有变化,直到现在——很少发语音,能打字就打字。
然后便是聊了下他在美国的生活。我问他“是则么和现在的老婆遇到的”,他回答“在教会”。我非常好奇为什么他会加入教会。于是他便和我说起了在我看来一定程度上超出我过往认知的经历:
他刚来美国的时候,只有一个人 (本科时候去美国的同学很少,多数人都去了英国),当时教会帮助了他非常多,比如并不限于找房子、买家具、学英语、没人一起的话就一起吃饭,而且这些全部免费,对方是真心想帮你 (但应该不是所有人都是真心)。然后他的老婆在几年后以类似的情况加入了教会,便就认识了。
在说完后 (可以说在他解释过程的时候,我不断的重复着“我操”),过往我对那些教会精神控制新闻实在的无法理解,拿到了答案:只要是一个正常人,只身一人在十几岁、或是二十几岁本科毕业来美国,这则么可能抵御得了。简直就是教会的黑客增长,获客成本可能是有点高,但留存应该是极高。
但最终他还是退出了教会,说因为教会出现“反智”情况,比如要求不打疫苗,因为这样身体会被污染 (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写到这里,我突然就想到了里番的“变得不干净了”)。
在加入教会后,便是他在美国的硕士学业:转了专业。因为发现一开始读的专业工作很难找,于是就出现了“一言不合就转码”和“问就是转码”。之后就一直从事这块的工作了。这块和我的硕士经历有很大的差别,我几乎到现在就依然走着硕士的路,虽然所学的东西和我的工作彻底无关,但整个专业方向深深影响着我的思考逻辑,就算已经毕业了接近 7 年,我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。
在聊完他的硕士和工作后,便是本科时候另一位同学,是当时的室友 C,室友 C 去了加拿大读硕士。然后最近也是一言不合就转了码。我再次震惊,这他妈的则么全部转码了!然后室友 C 的工作经历在我看来也是非常的离奇:室友 C 是当时在本科男生里成绩比较好的那个,然后在他的硕士毕业后,因为硕士专业的缘故,没法找到比较不错的工作,于是,去做了,Bartender。这他妈的……我并不是歧视这个工作,但这个实在是过于离谱。他的本科女朋友也在加拿大,一起读完硕士后,在化妆品店当销售。我他妈的…… Don’t judge, don’t judge. 但还是太离谱了。
那么是室友 C 是如何转码的,因为疫情下,他失业了。于是询问了 W,告知了可以尝试下转码。于是参加了个 Bootcamp,学了前端。他妈的……
W 和我的见面在华盛顿 DC,上面的聊天内容基本上发生在 DC 城市中,或是在他的车上。但原本是比较轻松的对话,W 突然和我说“要活在当下,不用 Care 那么多”。或者说还是有上下文场景,因为是聊到了他和他老婆部分观点的矛盾冲突。
接下来,他说到“我的生命时间不长了”,我没有说话;他继续“我知道了本科时候为什么自己没法和大家那样跑步”,“因为我有基因的缺陷,我的哥哥已经发病了,目前没法走路,家里人一直都知道,但没和我说,我哥哥和我说了”,“我也去让医生看过了”,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,我的肌肉会慢慢的失去力量并萎缩”,“也就是说,我的心跳也会因此而无法跳动”。
“你可以摸一下我的大腿,可以感受到一边大腿非常的细,因为已经开始萎缩了。”
我没有说话,然后摸了下他的大腿,是要细很多。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或许我的确说了些什么,但现在已经无法回想起。
一天的 DC 时间很快结束,在 W 把我送到机场后,我飞回了纽约,然后从纽约,飞回了新加坡。
回到新加坡后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,比起在上海的生活,除了从合租变成了整租,并没有什么区别。可能除了我对 CCP 的极度不信任,这个应该是从去年 4 月开始,一直持续并不断的增强。至今,当我看到那些因为封城而非正常死亡的画面、新闻,依然会直接掉下眼泪。我估计这一生,都不会原谅这个非人道的、专制的政策。也就是 4 月,我理解了香港的反抗,理解了新疆棉的报道,理解了,台湾极度不可能会“和平统一”的现实。
春节时候我并没有回家,一是怕当时疫情高峰期,回去也是躺着发烧;二是怕万一政策的再次反复 (毕竟根据 WSJ,习近平是可以在明知道政府已经没钱的情况下,为了制度胜利而强行封城的人,而且,没有人能阻止他)。当然,现在回看,统治阶级是被 11、12 月的游行给吓惨了,然后执行了 U turn。
历史似乎就是由这些随机的事情而推动 (如果乌鲁木齐没有发生火灾,估计到现在依然还在执行封城),虽然乌鲁木齐火灾是个巨大的悲剧,或是贵州死亡巴士、又或是兰州 3 岁儿童死亡1,但乌鲁木齐火灾的确推动了历史的进程。当所有人都认为中国人再也不会像六四那样反抗的时候,有那么一群人,他们会触发周围人的开关,即使很多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是都在沉默。民主和自由,会需要几代人的努力,会需要持续的高等教育。然后,直到另一个随机事件的发生 (我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对 CCP 的想象)。
春节后我买了台 PC,这算是我 13 年购买联想 Y410p 后首台 Windows 设备了。买的原因很简单:有时候突然想玩个 Windows 下的游戏,或者运行一个 Windows 的软件,目前的 ARM MacBook 没法做很好的支持,即使是用 Parallels Desktop 模拟,有一系列奇奇怪怪的问题发生。
然后就直接买了整机,因为看着新加坡这边几个比较有名的店整机价格都还行,没有贵到哪里去,而且用的也都是比较大牌的配件,于是就直接下单了。除了显卡,原本想 RTX 4070 Ti 或者 4080 接近一步到位,但价格实在是过分的高,就决定等到发年终奖的时候再买了,或者,如果我真的就只打游戏的话,可能 RX 7900 XT 这类估计也行。
最后,就是结尾了,还剩没有几个小时就会到新加坡,就这样吧。
他妈的写到这里眼泪又开始掉了。↩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