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在去美国的路上
乌鲁木齐发生了严重的火灾,我在看到新闻的当初,本是几乎没有任何反应——那天是周五,我请了假在家里休息,但晚上我还是出了门,在回家路上,我经过了 Sembawang 地铁站,和往常一样,只要没在公司吃饭,我便会去 Sembawang 商场的麦当劳吃个汉堡。
经过了商场门口,旁边有棵刚搭起来的圣诞树,周围的印度人 (或许是印度裔)、新加坡人站在树旁,让朋友给他们拍照——就在这突然间,我的眼泪开始往下掉:为什么,其他国家的人过着正常的生活,而我们,中国人,却会因为这种原因被活活烧死。
我实在是没法控制住自己,开始给我妈发信息,但内心的怒火没法发泄,眼泪也是完全停不下来。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单纯因为乌鲁木齐,还是 4 月上海的封城记忆再次触发了我的应激性反应。
当天晚上,乌鲁木齐发生了游行,微信朋友圈里全是《路是通的,他们不跑》,《好好好好》等类似文章。这首当其冲的原因,是火灾和官方让人无法接受的解释方式 (解释方式,而不是原因)。我实在是无法想象官僚会在新闻发布会上,念稿说出“被烧死人的防灾意识弱,所以他们被烧死 (这和几周前河南的“18 岁生日没过”更加过分,甚至是冷血)”。游行视频里,汉族、维族的人上街,举着国旗,和官僚对峙——其实也是有点可笑,到最后,上街的人还是在认同中华人民共和国。视频里的官僚们,有一个其实已经有点被逼无奈:“明天不解封,我这个官他妈的就不当了”。
然后,第二天,根据有限的经验里,在我看来前所未有的游行集会发生了。多地、大学出现了举白纸的人。当北大开始用“不要、要”的句式写大字报 (并且重提新闻自由)、重庆大学直接写“不要核酸要自由”的时候,我意识到可能有会城市喊出四通桥的最后一句标语。我和在体制内的同学说:我感觉部分城市可能要上特警了 (当然,其实我指的就是上海)。同学们含糊其辞。
不过,之后发生的事实则更加让人害怕:上海的乌鲁木齐中路,从起初的悼念,直接加速到了“共产党,下台;习近平,下台”。
其他城市并没有喊出这句话。有政治的高压,有过于激进、没法共情。除了新疆,大型城市里只有上海经历过惨无人道的、变态的封城 (我永远都不会用“静默”这类词,话语不能被意识形态美化),也的确只有上海人才可以真正明白乌鲁木齐的悲剧。同时,海外的中国大使馆前、大学里,也开始集会抗议和悼念。
在这一切发生之迅速的震惊之余,我想着也是理所当然。原因就是本文写的第二段里最后一句话:为什么,“我们中国人”,会被活活烧死!这个事件激起了广义中国人的概念。我也明白了柴玲所说的“期待流血”——这是正确的期待 (只是她说出来过于直白,但考虑到当时的场景和她的年龄,可能也不能过多追责),只有暴力流血,才是激化矛盾的最快方案,才可以树立共产党和普通中国人的绝对对抗和对立形象 。现在一旦有军队入场,无论是是否开火,开关就会被打开,再也不可能停止。
很快,学校宣布了 12 月份学生可以提前回家 (防止六四时的高校串联),上海等地不能再个人购买白纸。这场没有什么组织性的游行集会就基本上结束了。可不得不说,四通桥那几句口号1实在写得太好,上口且极具五四精神。我想再重复一遍:
不要核酸 要吃饭
不要封控 要自由
不要谎言 要尊严
不要文革 要改革
不要领袖 要选票
不做奴才 做公民
罢课罢工罢免国贼习近平
很可惜的是我没有在上海,恐怕若我还在上海,可能也会不经脑袋的喊出“下台”,但作为新闻传播学的学生,我非常想知道当时是如何喊出了这句话,当时到底是什么“开关”,触发了大家异口同声的呐喊。
之后的几天里,Twitter 上也趋于平静。“李老师”帐号接受了几个媒体采访,方舟子则蹭不上热度又开始“打假”,立党转发了个晶哥钓鱼帐号。而我则开始准备去美国的旅途。因为工作而去,同时,也是我第一次去美国。我实际上是对美国的最近几次枪击产生了一定的恐慌,因为不少都是受训的人持枪射击,让我觉得一旦发生枪击案,自己应该大概率跑不掉。
为了去美国时的舒服,顺便也新申了一张信用卡,Citi 的 Prestige 信用卡,虽然卡面实在是喜欢不起来,但有无限的 Priority Pass 权益,让我觉得就算有年费其实也值了。同时,Citi PayAll 可以用信用卡来付房租、App 也不错 (然而 Web 非常烂),让我产生了换掉 Standard Chartered 的冲动,虽然之前我一直想换掉 SC (App 做得实在是太烂了),但实际上用了 UOB 后,感觉虽然 App 正常了很多,但每次登录强行弹必须要点击 Checkbox 并确定后才可以 Dismiss 掉全屏反诈页面,让我觉得 UOB 也没正常到哪里去……
估计等到回新加坡后,再研究下 Citigold 和 Citiplus,到时候把储蓄卡开了,就可以把所有的钱都可以放到 Citi 上了。因为有这打算,也就看了下中国大陆的 Citi 信用卡, 发现大陆的 Prestige 银联卡卡面很漂亮,正在想为什么当时在中国大陆的时候没申请,发现这张卡的工资要求是税前 3 万,那我当时申在大陆的外资银行信用卡时还没到这个工资……
来到新加坡后,并没有给我的未来带来什么确定性,和家里人的通话,爸妈也基本上一直让我快找对象,但我真的会一直呆在新加坡吗?虽然我现在的目标的确是这样:申请 PR、成功后再等 2 年转掉国籍,逃离共产党的控制 (这应该是我的首要目标,当然,找个女朋友结婚应该能增加 PR 通过率,所以也能间接促进这目标)。
我时而也是觉得自己需要一个“助理”,自己几乎不太管生活的琐事——但就是这样的习惯,让我觉得找到女朋友的可能性极低,因为没有 Commitment、Involvement、Adventure。一定程度上我是一个无聊的人,和老妈也说了这个事情:目前让我相亲,自己其实会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,和对方没有什么共同语言,并不是因为自己所谓的“特殊”,而是自己平时关注的东西,正常人实在是不会去看。
那什么时候我会可以有明确的确定性呢?或许永远都不会有。或许,只有足够的钱,才可以带来我所谓的确定性吧。
北京亮马桥集会中其实也喊了一句非常好的话:不做人民做自己↩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