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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是德国时间的下午,以及,这是我第一次出国。然后出国的原因是:工作。非常、非常的累。由于公司给的差旅补贴不够,因而我和 Josh 只能选择莱比锡的酒店,然后每天就是火车、地铁公交穿梭于柏林、汉堡、哈雷、和慕尼黑——就这样进行了 6 天,每天到酒店就是躺在床上,简直想死,以及在某一日早晨撸了一管,导致那天都很贤者模式。

每天基本就是凌晨 4 - 5 点起床,然后开始回 Lark,回的差不多了,刷牙洗澡,开始 Daily commute,然后晚上 9 - 10 点回到房间。

这么看来,还好强行带上了运营的 Josh,否则我大概就是死在德国了也没人知道。在这次几乎毫无空闲的出差中 (除了在最后一个用户访谈完后,我们参与了慕尼黑啤酒节),我再次意识到了自己个人生活的毫无协调、规律、掌握,我的自理能力为零,和之前的《心态》系列中提到的一样,我唯一能掌握的,只有工作。我对自己,毫无掌控。

我的生活就是个 Mess。房间中的“稍微”有序,也只是因为定期请阿姨来进行打扫,卫生间干净,也仅仅是因为租房卫生间我只用来洗澡。我依然还是像学生时代那样,对自己没有条理。这或许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改变,因为没有管束,而且自己也不关心。但真的有人可以管住我吗?应该没有吧,even people are bound to be together。

出差的有天晚上和 Johnny 聊了下,他到底为什么会再回头条 (musical.ly,啊,应该是 TikTok motherfucker),我并不知道。只是 Shaw 说,他失恋了,以及看了下截图,证明了我一直以来的想法:同性恋的性关系非常不稳定,无论是家庭因素,还是社会因素。但回到 musical.ly 还是让我费解,因为我觉得,从今年开始,整个上海运营就已经完蛋了。上海的原运营依然在不断的离职、转岗,就算是新来的人,也有各种的念头。

接着,Orli、Tomo 也是离职了。我并不知道产品这边什么时候走人,但最近我对于明年离职的想法,越来越强烈。头条的企业文化可以说有严重的问题,或者说,是没有企业文化。这是很可怕的一点,因为这样它无法分辨种种行为是否可以真正的执行 (无论是对是错),只会进行鲁莽的决定,然后让人费解的“追责”过程——所有的出现问题,永远第一想法是“谁的问题”,而不是“先解决了,我们再来看到底哪里出了什么问题”。

在这个“谁的问题”的逻辑中,到最后,几乎都会到一个非常小的细节,然后那个作为部门齿轮的蛆虫,就成了问题的出现所在,全然不管整体流程的错误。这是产品这边快速迭代常常的问题,功能没完全想好,细节也没有,就开始开发,出现问题后,再来“复盘会”,那为什么当时就要那么急的上功能呢?

然后,FTC 终于要开始了。我自己也拖延了一些时间,可能是最近的工作实在让我厌恶。比如国际化,我这种类似 Copywriter 一样的工作,知道外面要多少钱吗?而且这还只是我工作的小部分。而北京新来的翻译同事,似乎也并没有搞清优先级,在 280 的翻译中,我实在忍不了,直接告之了对方“对不能不能……这么做”等等,因为在这个版本翻译中,我一个个给他修正他以为是“正确”的校对,当时和 Shaw 看完电影回到家已经 11 点多了,然后一直忙到了 3 点多。

我当时的想法就是“为什么我要做这个事情”,“我到底在做什么”,“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告”。于是我就在朋友圈里疯狂“出柜”,我发现在这种情绪突然爆炸的情况下,我会疯狂的、莫名的发一些关于 LGBT 的图片和语聊。并且从来不回复别人的困惑。之后便有不少人问起“则么了”,但对我来说,只是一个日常的、无意的、微小的发泄罢了。

在接下来往下写的时候,我已经是在哥本哈根 - 上海的飞机上了。目前的时间是 21 点 24 分。上海已经是凌晨,不知道为什么,此时此刻,我本想打开电脑继续顺着之前的步子完成这篇日志,但却又想和 Shaw 聊聊天。这是让我近 2 年不断在思考的事情:我对 Shaw 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。 Johnny 那天和我说,人是一定需要陪伴的,否则会寂寞。但就我的感受,我这 27 年的感受,我从来没有感到过寂寞和孤独,甚至到了学生的最后阶段,和史菲分手之后,我也没有感受到孤独,“我不是依附在他人上的工具”,而且没有一个人是。即使,我们在用源我来作为最初的起点,不断的以他人的目光自我否定、自我欺骗、自我映射,也不是说,我是依附于他人的。我从来没有这类感受,写到这里,我自己也非常的震惊,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真的出了一些毛病。

何胜林在 9 月 13 号来了上海,是他的公务随行。我和他已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,上次是在 2013 年 6 月,我们的毕业结束。我和他在杭州火车站互相拥抱后,就再也没有相聚过。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,我和他,在本科毕业后的 3 年里,依然都是学生,但在硕士毕业,我们走上了两条完全不同的路。他一直在说“你没发现吗,你已经和我们不同了,我们走的是大多数人走的路”。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,在某种程度上,我是成功了,在近几年里,我在日志中一直在表达自己不能 live a normal life,我似乎在别人看来,已经是不一样的那个,“宁波的同学都想看你的生活到底会什么样”,胖子亦是这么讲到。

那么,“无法掌控自己的个人生活”,这是不是“不同”的代价?回顾自己的近 10 年,似乎就这样阴差阳错的,选择了一条奇怪的主线任务。我碰到了奇怪的、喜欢的女生,王静远、严涵、李莎、庞晨霞、史菲、Shaw (神他妈唯一一个不写中文名)。但是,一切都会回归到,我的个人生活,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了。

在最后,何胜林对我说:下次再见面的时候,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。

我难过了起来,我不知道如何去表达我的感情 (“这时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”,“???”)。我只知道,何胜林是本科时候关系非常好的朋友,13 年,我们意气风发,还有 3 年的求学;再次见到他的时候,他已经是一个地区的公务员,愁着结婚和买房,而我,这两个事情都还没考虑,不断安慰关于“他选择 Easy mode”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这是我最常见的伎俩——个人选择,没有对错。

现在再写这段的时候,已经是上海时间的晚上 9 点 48 分,到家便倒床就睡。在何胜林后,我在大学群里发了下我们的照片,我们的穿着完全不同,他是正装,而我,则是优衣库的大香蕉短袖。我们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了。准确的说应该是,我几乎没有变化,他已经完全和我不同。但,不一样又怎样?虽然我一直在逃避这样的生活,尽量避免自己也走上相同的道路。看到周围人一个个都类似的时候,我感受到的是,大家好像都很快乐,但这和快活是不同的,快乐这是表现,快活则是本质。

中秋还生下一天,但我实际上今天我才到了上海。接下来实在不想去上班,实在太累,但是,musical.ly 的某个项目要开始,则需要我来写出更加完整的文档,希望我明天能完成的差不多吧。



Date
September 22, 2018